教育中的“爱”与“惩戒”——第4周行政中心学习主题（龚耀文）

    当前社会上，学校教育面临两个问题是：一方面少数老师体罚学生的现象十分严重，像吞吃大粪、脸刻“贼”字、火钩烫伤脸、当众脱裤子、喝下“颜料水”、 蹲着听课、罚舔屁股、活吞苍蝇等这些，五花八门的恶劣行为；另一方面随着社会文化多元和“小皇帝”现象的泛滥，肆意挑战学校管理秩序的学生越来越多，越来越任性。前者的这些老师没有法制观念，没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严重损害了老师的社会形象。后一种情况下，当老师在“说服教育”措施无效之后，学校和教师通常选择忍气吞声，放任不管，也惧怕少部分家长因一点小事故意找老师或学校麻烦，无理取闹。

在我校九年的办学过程中，“体罚”学生的现象也是存在的，学校虽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但这种现象还是时有发生，偶尔还很严重。现在由于学校对教师“体罚”学生的行为加大处罚力度，老师连罚站学生，大声训斥学生都生怕被领导看见，更怕被家长投诉。前几天，一位年级主任给我电话，说她年级有位老师罚站学生时被我看到，担心被批评。还有上学期王丽丽老师由于“罚”学生站，导致学生悄悄独自离校，最终给年级老师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我在想：她现在还敢不敢管学生？其他知道这件事的老师是一种什么想法？由此引发的我们老师在管理学生的过程中放不开手脚，畏首畏尾，遇到问题不知所措。出现上述问题的症结究竟在哪里？是不是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呢？

先分享几则案例．案例1：体育老师打了学生一巴掌。案例2：英语老师用书打学生的头。

从这两则案例可以看出，老师在处理问题时的行为是存在明显不足或过错的。我们许多老师有时候在处理学生问题时的做法过于简单、粗莽，班级管理经验不足，缺乏教育智慧，不懂得尊重学生，这些现象背后的原因是他不懂得怎么去爱学生，因此我要用著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的话说：“没有爱就没有教育”。

爱学生需要去教育他，教育他更需要用爱。在我校实际的教育工作中，我们一些老师罚学生做俯卧撑，打手板，罚抄作业，罚做劳动等等，都说成是爱学生。我觉得这样的说法或多或少是对爱的一种误读。爱学生，它有内涵，也有具体的表现形式。我认为爱学生至少要做到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要理解学生。要想真正做到理解学生，必须了解学生，了解学生的生活环境，了解学生的家庭环境，了解学生的成长经历，了解学生的所思所想。了解的越具体，越充分，你才能做到在学生犯错时，作出理性的判断，做到不伤害学生。

二是尊重学生。首先要尊重学生的人格，保护学生的自尊心。我们有的老师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说学生傻Ｂ，像猪一样笨；当众罚学生做俯卧撑，打手板。老师的这些行为，就是根本不把学生的尊严放在眼里。有一次，一个老师把学生叫到办公室，我拿凳子给学生坐，那位老师却说：“这样的学生还给他坐，站着就好了。”还有一部分老师，遇到问题时，不能做到心平气和，没有平等对待学生的心态。我们要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学生的个体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受遗传因素、家庭环境、成长经历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学生的智力、能力、兴趣也就存在差异。只有承认这种差异，利用好这种差异，发展这种差异，才谈得上尊重学生。再则要尊重学生犯下的错误。尊重学生犯下的错误，不是放纵学生的错误，而是帮助学生从恐惧中解脱出来，减轻心理压力，学生才会容易认识自已的错误并改正错误，从而完善学生的人格，促进学生健康快乐成长。同时要把学生犯下的错误当成教育素材，当成教育学生的机会，引导学生建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

三是关心、帮助学生。一次调查中发现有90％的中学生在自已遇到困难时不会主动找老师。这至少可以说明我们的师生关系还有待进一步改善。关心帮助学生不仅仅是指学习上，还应关注学生的日常生活小事。比如：很多老师给学生喂药，梳头，买学习用品，带学生看医生，学生家里有困难时主动帮助解决等。这些都能让学生感受到老师的爱，使学生更乐于接受老师的教诲。

对孩子多一份尊重，多一份宽容，多一份理解，善待学生、关爱学生，是做好教育工作的前提。我国现代教育家夏丏尊先生在翻译《爱的教育》时说过这样一段话:“教育没有情感，没有爱，如同池塘没有水一样，没有水，就不成其池塘，没有爱就没有教育。”爱是教育力量的源泉，是教育成功的基础。

但我还要说，在教育学生的过程中，只一味地用“理解”、“尊重”、“帮助”就可以感化和教育好每一个学生吗？答案恐怕是“不能”的！我更赞同“没有惩戒的教育是不完整的教育，教育必须要有惩戒”这个观点。

开学第一周的周末，陈庆兰上午刚做好中山市的学籍，下午就说要去坦洲做家访，我猜想她急着要去做家访的原因一定是这几个孩子的问题是比较突出的。那天，我也跟着去了。第一家去了一个姓刘的孩子家，接待我们的是孩子的外婆和妈妈，孩子没在家，被爸爸接去珠海了，是单亲家庭，跟妈妈和外婆一起生活，每个周末，爸爸会接他去玩个半天。言谈间，我留意了一下这套很大的房子，从家居摆设可以看出家庭条件是很不错的。随着陈老师和他们谈话的深入，我了解到这个孩子在家、在学校都是非常的任性。老师的话和家长的话都听不进去，想要怎么样就要怎么样，如果谁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就会闹情绪。有一天晚上做作业的时候，其他学生都在老师的指导下开始做题了，他却把作业本放在头上，为了不影响其他孩子，老师轻声提醒他赶紧写作业，（因为他就坐在第一排，靠近讲桌的位置）连续提醒四次，他却全然不顾，继续玩作业本。在这种情况下，老师拿走了他的作业本，没想到，他又拿出尺子放在橡皮上当跷跷板，一只手按在尺子的一头，另一只手再按尺子的另一头，这样的弹动尺子，尺子与桌面敲击，发出“嘣嘣嘣”的声音，关键是，他在作出这些动作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老师，像是在故意挑衅。他在上课时会随意的哼唱歌曲，下课的时候，喜欢在教室里追赶打闹，老师提醒都听不进去。第一次安排午休床的时候，他非得要求睡上铺，不安排上铺就不睡觉。午休睡觉的时候，睡在上铺的他，在床上滚来滚去不睡，影响旁边孩子休息。

面对这个孩子的情况后，我谈了我的的看法：这个孩子最主要的问题是他没有规则意识，不能按老师的要求行事。要知道，守规则是一个人学习、生活以及走向社会的必备基础。我给陈老师的建议时：1.要积极协助树立老师的权威。2.必要时赋予老师的惩戒权。比如：罚站10分钟；留校等家长来接；别的小朋友吃水果时，他在旁边看着。家长听后，当场表示完全同意我的看法，并说只要孩子能改正这些，我们都什么都支持老师。

另外是一个姓郭的学生，从小父母离异，爸爸长期在澳门工作，小孩上小学之前是跟奶奶在四川老家，现在跟着后妈生活。孩子在家就不听话，以前读幼儿园时，只要接到老师投诉，爸爸一定是狠狠地打一顿，在上明德之前，他家长一直在考虑要把他送到河南少林寺，这明显是家庭教育的问题。这个孩子的自控能力很差，没有任何规则意识，不分场合，为所欲为，一天之中，班里都有很多孩子对他哭，开学才两天，就有家长向老师投诉。像这类问题学生，问题的根源在于家庭教育，一下子通过爱的手段转化过来有时是很难的。那么在必要的时候，就要采取“惩戒”的手段。

惩戒教育的依据就是学生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承担责任。通过惩戒，遏止学生过于膨胀的自我，从而约束学生的行为。相对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道德教育，这种惩戒教育似乎简单、粗暴，甚至有人担心会不会伤害孩子的自尊心，但这种不留情面的教育方法，目的就是让孩子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让孩子“从教训中学会社会法则”，从中学会分辨是非对错。如果孩子在学校犯了错，只是一味地宽容甚至放任，那么，日后孩子走上社会，孩子的犯错成本就会高出很多。

复旦大学钱文忠教授这样说当前的教育：教育可以没有惩戒手段吗?单凭鼓励就可以完成教育了吗?现在的孩子骂不得、说不得、批评不得，一点挫折就接受不了！今天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哪怕是一个眼神，没准明天就能把长辈杀了。老师也不敢批评学生，学生在校更不能受伤，老师害怕家长***来没完没了、纠缠不休。 我们对孩子没有一些控制、抑制、约束，一味以爱的名义对他们让步，这样的教育是不对的。

前几天，我读过一篇文章《惩戒教育在国外》中提到：美国的惩戒教育体系十分完备。为了使学校的教育功能得到正常发挥 ，美国的各级各类学校都有一套明确详细的学校规章制度，有一套供本学校学生遵守的行为准则。在这个学校就读的学生必须确认学校的规章制度，承认学校教职工的权威并接受其指导。任何学生不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或者不执行学校教职工在学校范围内或因与学校有关的活动作出的合情合理要求，均被视为违纪行为，任何违纪行为都要受到惩戒。

美国学校惩戒方式也很多，主要包括两个部分：一般的教育惩戒和特殊教育惩戒。

一般的教育惩戒是在美国学校实施最多，相对来说也是较轻的一种学校惩戒。主要包括：给家长打电话；罚站：包括在教室罚站和办公室罚站；不让参加课外活动：在课外活动时间，别的同学都在玩、做游戏，受惩戒的学生在旁边看；罚早到校或晚离校；勒令离开教室10分钟或30钟：在美国，教师对学生处罚的最高权限就是勒令学生离开教室30分钟；罚星期六来学校读书。美国的教育惩戒有明确的针对性，一般惩戒主要针对的是以下违纪行为：如扰乱课堂秩序；在校作弊；迟到；不做家庭作业；拒绝服从教职工的指导；乱扔杂物；使用水枪；没到法定年龄（16周岁）或没有驾驶执照驾车到学校；未得到学校允许擅自不到校上课。特殊教育惩处包含了许多非常或非通行做法。比如：体罚、停课、开除等。

除了美国外，其他一些国家的教育中也有惩戒。英国人认为，对孩子溺爱、娇宠，是孩子性格独立形成的最大障碍。英国的家长往往在尊重孩子独立人格的前提下，对孩子严加管束，让孩子明白不可以为所欲为。英国的法律明确规定了允许家长体罚孩子。韩国有《大韩民国教育处罚法》，包括允许使用长度不超过100厘米、厚度不超过1厘米的戒尺打男女学生的小腿。新加坡教育部颁有《处理学生纪律问题的指导原则》，规定校长、副校长和训育主任有权用藤条对屡教不改的男生手掌或臀部抽打三下，但抽打臀部时必须在学生腰部用厚书防护，防止误伤学生。澳大利亚学校可以对学生关禁闭，可以进行劳动处罚。

我国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等一系列近二十项法律、法规和条例，这些法律、法规、条例对依法治教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对于建立民主、平等的新型师生关系，纠正几千年片面的“师道尊严”的旧传统，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但是，上述法律更多的是规范和约束政府、学校和教师的教育行为，保护学生尤其是未成年人的法律地位，保护其正当权利不受侵害。对于学生在校期间对抗教育、挑战教育秩序的行为，则没有明确的惩戒规定。尽管众多学者和一部份一线教师强烈呼吁：我国也要出台一部“教育惩戒法”，但现实是这部法律还没有正式列入全国人大议事日程。

为了进一步规范教师的教育行为，保护教师和学生的合法权益，为了学生更好的成长发展，我们学校也可尝试建立师生安全“保护模式”。一是保护学生的人格尊严，保护学生免受不法侵犯和老师的不公正待遇；二是要保护老师的教育权，老师在学校允许的范围内，在依法依规的条件下行使的教育权应受学校保护。在以上两个前题下建立家庭、学校、年级、班级共管机制。各年级根据学生的年龄特征(可以分低年段、中高年段、初中)，列出需要惩戒的违纪项目及相应的惩戒方式，提交班级、年级的家委会审议。家长委员会审议通过后再报学校审定。然后再召开班级家长会，并与家长签定相关惩戒协议(或在学生入学时就让学生阅读相关小册子)。但必须明确指出：惩戒学生的前题是在其它教育手段无效的情况进行的教育行为，要做到公正透明，依规行使权力，有据可查。惩戒后，要对学生进行心理疏导，使学生真正认识到自已的错误误并改正错误，不留后患。

教育行为中的“爱”与“惩戒”是一对矛盾的对立统一体，是教育学生的两个方面，两者缺一不可。但我要强调：只有当老师们都能真诚地“把每一个孩子当成一个完整的生命体来看待”，加以关心爱护，“教育惩戒”才能发挥更好的作用，才能真正获得家长的支持和学生的理解，学校教育才可以步入一个良性发展的轨道。

2017年9月21日